“陛下……”
白苏音色颤抖，颤颤巍巍站起来，还没走到女帝身前，又因为双膝的剧烈疼痛生生砸在了地上。
“滚下去！”
池中美人听到巨大声响，睫毛微动，伸出长臂捞了一件外衣。
走出池中，向着白苏而去。
伺候着的四位贴身侍女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物件儿，面面相觑，神情复杂。
白苏煞白的手支在玉瓷地板上，没有一丝血色，眼眸中的血丝却布满了眼球。
啪！
最靠近女帝的宫女捂着手臂，手中的器物都落了满地，叮叮哐哐，发出不少声响。
“陛下饶命，陛下饶命，陛下饶命啊……”
被打的宫女不停磕着头，其余三个在低气压下不敢抬头看，只见着身子在不停地发抖。
白衍微愣，眸中闪过一丝波光，看着女帝手中那条玉骨鞭。
“滚。”
朱唇轻启，三个小宫女收拾了地上的东西，托着被鞭打的气若游丝的那个，快速迈着步子出去，带上了门。
轻纱在浴池周围随夜风而起，空中弥漫着女帝身上传来的香膏味，清淡而好闻。
白苏低着头，眼看着离自己几步远的玉足朝着自己越来越近。
空气，也是静的。
下巴传来温热的触感，白苏浑身一颤，抬起了头。
女帝有几分邪肆妩媚的眸子撞进他的双眼，白苏喉间滚动，连忙偏过了头。
“有话要说，嗯？”
说着便半蹲下来，与白苏平视着。
“陛下，秦怀言此人狼子野心！”
没有等来挑着他下巴的女帝说话，胸膛上却摸上了一双小手，正在窸窸窣窣地解着他的衣衫。
白苏眼中闪过无数的慌乱，眼神也不知道往哪里放。
“陛，陛下？”
托着疼痛的膝盖往后挪了几分，距离近的就像没有动。
“脏了，洗洗。”女帝脸上挂了几分笑意，白苏不知所措。
身上轻飘飘的感觉传来，白苏眼中闪过一丝惊鄂，自己被女帝抱起来了？
身上的衣服脱得只剩中衣，白苏的被女帝抱着，一步步朝着自己的浴池走去。
“陛下，臣脏。”
声音细弱蚊蝇，十指紧握着意欢的衣衫，连眼睛也闭上了。
“我不嫌弃。”
意欢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，心中的苦涩感不停传来，直直揪着她的心。
“陛下哭了？”
白苏睁开双眼，手抚上了女子泛红的眼角。
“你看错了。”
吸吸自己的鼻头，动作轻柔地将白苏放入浴池中，怕给他的膝盖雪上加霜，又将白苏的腿搭在自己的腰肌。
膝盖上疼痛的感觉传来，白苏皱了一下眉头，嘶叫了一声。
“陛下，这不合规矩。”
白苏也不知道怎么了，往日女帝只是对自己比旁人宽容一些，不会动辄大骂罢了。可没有和自己这样亲密过，白苏有些心慌。
“朕的规矩便是规矩。”
轻轻将已经和血肉粘贴着的裤腿挽了上去，两块又青又紫的痕迹刺痛了意欢的眼。眸中闪过一丝心疼。
假如自己回来的再早些？
是的，她重生了，就在那一鞭子快要摔在白苏身上的前一秒。
扶鸾国皇室时代秘术相传，可用自己的心头血生祭天地，方可回到从前。
按原来的进程，明晚，白苏会死。
“陛下，我自己来。”
说着，白苏便笨手笨脚地想从意欢手中拿过那瓶生肌露。绿色的瓷瓶在女子手中闪着亮光，越发衬托出葱白细指的柔美。
不过这双手的主人可一点都不柔美，敏捷地躲过那双被雨水泡的有些发白的手，眸子暗了暗。
锋芒直指身前少年，“乖些，别乱动。”
“是。”
动作太大，直接扑进了意欢的怀中，白苏霎时惊慌失措，猛地抬头，又撞到了意欢前胸。
手中的瓷瓶落入浴池中，绿色液体散开。
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，意欢一个飞扑，将白苏压在身下。
“听话些。”
转而起身，在水中激起硕大的朵朵水花，看着门外的身影，语色平静，毫无波澜：“换水。”
“是。”
一排排亭亭玉立的侍女齐身走进，目不改色地走向浴池，打开了闸门，这是活水，通向御花园的温泉。
池中的白苏此时心砰砰砰直跳，一抹粉红涌上了耳阔。
“将婚服拿来。”
看着有些狼狈的少年，意欢脑中拂过他替自己挡下漫天箭矢的样子。
那抹宠溺的笑，一直在冲击着她的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