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他们第一次相见的场景，大厅之外的空地上，顾父让顾紫薇叫他哥哥，但是她没叫。
那会儿他对这个环境本来就不喜欢，然后更是觉得顾紫薇不懂事。
因为自己身份的缘故，他本能地排斥着一切，压抑自己的某种情绪，现在回想起来，这么多年，他何尝不是错过了太多。
走了大概四五分钟，空气中的啜泣声让他停住了脚步，他循着声音的踪迹，看见了黑暗中的跪在地上的顾紫薇。
他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模样的她，没有了往日的刁蛮任性，也不是那个和自己说她会慢慢成长的模样，而是放弃了一切之后的绝望和悲伤。
他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。
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，顾紫薇完全意识不到顾瑜的靠近。
今晚的天空很美，而在门口处的蓝正寒，一根接一根抽着烟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顾瑜才停在了顾紫薇面前，手机的灯光已经被关掉，只能靠着零零碎碎的星光来看清楚彼此。
是顾紫薇先看到的顾瑜，他的轮廓，甚至于眉目的间距都深刻地在她脑海里，但是此刻，她却只把眼前的人当成了幻想。
“
顾瑜，你说到底是为什么，你怎么还会出现在我眼前，我是忘不了你的对吗，这辈子都忘不了你的，现在的你应该在做什么呢，应该在找我吧，其实我挺高兴的，你找我意味着你爱我，而我能得到你的爱已经很满足了。”
她的表达很凌乱，真的就像在对着顾瑜的影子说的一样。
“我和你说啊，我最近好后悔，后悔自己会死乞白赖的追你，如果再给我一个选择的机会，我会管好自己的心，替你追求你喜欢的女人，然后看着你幸福，你知道吗，你真的很优秀，比这世界上的好多人都要优秀，你值得最好的一切，而我终究什么都给不了你。”
“和你结婚前，我就开始憧憬着我们以后的生活，我想着给你生好多个孩子，我们会一起抚养他们长大，他们叫你爸爸，叫我妈妈，那样的场景真的很美好，很幸福，可我却做不到，我不明白，我到底做了什么，上天要这样惩罚我，难道是说我配不上你吗？或许吧，我和你真的差了很多。”
“我一直都在家人的羽翼下成长，没经历过多少事情，没有胆识，也不够聪明，呵，连我自己都
看不下去，但是，”
说到这里，顾紫薇已经泣不成声，“我是真的爱你，很爱很爱，我想，没有了你的生活，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，我找不到自己活着的意义，我，”
顾瑜突然打断了她的话，把她拥入怀中，轻抚着她的后背，嘴上说着再简单不过的四个字，“我也爱你。”
那一瞬间，感受到他怀抱的那个瞬间，顾紫薇整个人的身体都僵住了，她的表情还定格在方才的悲伤上。
这难道不是梦境吗？
可是顾瑜怎么会出现？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？
顾瑜抱得很用力，似乎担心一松手，她就会逃离自己的身边。
顾紫薇低低地啜泣着，许久才问出一句话，“顾，顾瑜，是你，吗？”
耳边有着轻微的风声。
“恩，是我。”这是顾瑜的回答。
“你，为什么要来找我，你走开，我不想看见你。”顾紫薇发疯一般地想要推开他，含着泪的眸光尽是坚定，她讨厌这种感觉，明明她都决定要放弃了，他怎么可以还出现。
她用尽了全部的力量，换来的只是顾瑜更大力的拥抱。
很快，顾紫薇安静了下来，她不再挣
扎，不再反抗，只是大声地哭泣着，语无伦次地说，“你不该来找我的，我不想拖累你，顾瑜，放过你自己，好吗？”
“紫薇，”
顾瑜叫她的声音很大，紧接着他放开了顾紫薇的身体，彼此粗重的呼吸声中，是那份无法割舍的感情在作祟。
“我在，但是，我们真的不能在一起，找一个更好的人，答应我。”
到了此刻，她还是把他们之间最后的相处当成是道别，如果不是深爱，她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，如果不是深爱，她如何会说出这样的话。
“我都知道了，你为什么会离开我，那些我都不在意的，真的，我只在意你，你担心拖累我，所以你选择离开，可是你知不知道，没有你，我也会很痛苦。”
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和顾紫薇说如此直白的话，一直以来，他们的感情，都是顾紫薇在主动，她说了所有的情话，表达了无数遍自己的心意。
而顾瑜只是起附和的作用，他本就不是擅长说情话的人。
可是到了现在，有些话，他不得不说，他想让顾紫薇明白，他对她的爱不少于她付出的爱。
“你，都知道了吗？”顾紫薇
看着他模糊不清的脸颊，一句话都说不出。
其实这样也好，她没打算一直瞒下去，分开总要个理由不是吗。
顾瑜的声音很坚定，“对，我都知道了，所以我说了我不在意，你还记得我们当初的誓言吗，要一起慢慢变老，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，无关孩子，也无关其他。”
听着他反驳自己的话，顾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