孩子被放在一旁，一个人也能玩得很起劲，发出咯咯咯的清脆笑声。
东方澄一见到他，心里就有种奇妙的感觉，总觉得熟悉，看他一眼就挪不开目光。
东方澄压下异样的情绪，脸色更冷了几分，看向方雅雪问道：“怎么回事？”
方雅雪轻笑，“这是从姜柏姜樱兄妹手里偷过来的，你看看他像谁？”
东方澄闻言心头一震，他的目光深深落到姜瑞的脸上。难怪他觉得熟悉，姜瑞眉眼之间可不是和姜家兄妹两极为相似吗？这肯定是姜家的孩子，只是不知道是谁的。
方雅雪不会对东方澄明说，她只是将自己的猜测暗示了几句。也正因如此，东方澄越发惊疑不定。
他根本不可能猜到这会是自己的孩子，因为小公主失忆了，早就不记得他了，东方澄以为这孩子是她后来和别的男人生的。
思及于此，他心如刀绞，脸色从未有过的难看。
方雅雪唇角微勾，她也没有将小公主和东方澄联系到一起，猜想这孩子是三年里的变故。
“依你之见，这孩子该如何处置？”
东方澄眸光闪烁不定，这孩子的存在无疑是在提醒他一个残酷的事实，小公主再也不属于他了。
东方澄如鲠在喉，觉得这孩子极为碍眼，他挥挥手对方雅雪不耐烦道：“既然是你带回来的，由你处置。”
只是等方雅雪真要抱起孩子离开的时候，东方澄又出声叫住了她：“等等，还是先留在这里吧。”
方雅雪毫无异议，反正东方澄心里不好过，将这孩子放在这里，更能反复提醒他。
等方雅雪离开之后，东方澄踱步到那个对如今情况毫无所觉的小人儿面前。
这孩子依旧手里拿着自己喜欢的玩具玩得开心，感觉到东方澄的靠近，抬头对他露出一个可爱的笑脸。
东方澄不知不觉间被感染，神色变得柔和，下意识地就想回一个笑脸。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，脸立刻沉下，更加阴冷可怕，自己这是在做什么？
他阴沉沉的眼神落到姜瑞身上，能让一个壮汉都吓得瑟瑟发抖，可是姜瑞却一点儿都不害怕，似乎对东方澄也有种天然的亲近感。
他奋力站起来，跌跌撞撞朝东方澄走过去，一把抓住他的衣衫下摆。
东方澄应该在他靠近之前就甩开的，不知为何站在原地没动，等着他步步靠近。
姜瑞扯了扯东方澄的衣衫，仰起脸，可怜巴巴地朝他撒娇：“饿，好饿，要吃饭。”
两岁的孩子能够如此清晰地表达自己的意愿，可见其聪慧。
东方澄的心早已冷硬如石，他明明该对这个孩子万分痛恨，却依旧忍不住心软。
或许是因为姜瑞此时的神态和姜樱小时候太像了，让东方澄无法对他狠下心来。
东方澄传令下去，让人做点米糊，军中没有什么好吃的，最多再给他再弄个蛋羹。
在东方澄下令之后，姜瑞那胖乎乎的小身子就不住期待地往外望。
他这副鬼灵精的模样可爱得紧，但是无论姜柏还是姜樱性子都不是这样。东方澄会为他心软，但转而想到他的生父，又甚是糟心。
东方澄将自己的衣摆从姜瑞的手里夺回，他本来应该恶狠狠地毫不顾忌地，最终却还是小心翼翼地怕伤到他的手轻轻扯了出来。
姜瑞目的达到，也不在意。
厨子动作利落，很快就有士兵将米糊端来。
闻到香喷喷的味道，早就饿了的姜瑞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。他人小，可是动作敏捷，快速爬下床，蹬蹬蹬跑到东方澄面前。
东方澄此时正坐在桌旁，而姜瑞连凳子的高度都不到。不过姜瑞有办法，毫不客气地抱着东方澄的腿往上爬，迅速爬到他的怀里坐好，快得东方澄都没有反应过来。
怀里多出没有骨头的软绵绵的一团，东方澄的身子彻底僵硬了，一动都不敢动弹。
“饿，要吃。”姜瑞扯了扯东方澄的袖子，小胖手指着米糊，毫不客气地指使他。
姜瑞可是真的不认生，他这副理直气壮、颐指气使的模样，还真与他的母亲如出一辙。
是的，此时东方澄内心已经承认姜瑞是小公主的孩子了，他不想再自欺欺人。
东方澄本来应该断然拒绝，可是看到姜瑞眼巴巴地瞧着自己，他又狠不下心来，不知不觉间就满足了他的要求。
等东方澄回过神，他已经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米糊喂进姜瑞的嘴里，而姜瑞吧唧吧唧小嘴吃得很香。
东方澄不由一怔，他怎么会做得这么自然？难道他无法拒绝小公主的要求，连带小公主的儿子也拒绝不了吗？
更何况，这还是小公主和别的男人生的，一想到这里，东方澄的心仿佛被噬咬般生疼。
他看向姜瑞的目光彻底冷下，身上的气息更是吓人。
但姜瑞丝毫不受影响，东方澄没有什么好脸色，他就跟吃了熊心豹子胆似的没有一点眼色，不满地拉了东方澄的袖子，盯着米糊道：“还要。”
东方澄脸一黑，磨了磨牙，最终却还是笨拙地给姜瑞喂饭。
如今的东方澄杀人不眨眼，凶残暴戾，这样小心翼翼抱着孩子喂饭